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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 星期二 多云,小风

寒夜难熬等日出

  我喜欢观日出,更喜欢拍日出。日出,早为人们歌颂和喜爱,人们往往把新生事物比着初生的太阳,把青年人比作"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并寄予无限的希望。白居易曾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篮”的佳句表达了“江南好”,“能不忆江南?”的深厚情感。19世纪俄国作家屠格涅夫对日出曾作过这样描绘:“朝阳初生时,并未卷起一天火云,它的四周是一块浅玫瑰色的晨曦。”然而,要想观看日出,并非易事。正如作家刘白羽所述:“可是,太阳的初升,正如生活中的新生事物一样,在它最初萌芽的瞬息,却不易被人看到它,要登高,望得远,要有一种敏锐的感觉。"也许,观测南极地区的日出更是如此。

  过去,我曾在峨眉山观测并拍摄日出,在珠峰北坡大本营等拍日出,深知日出瞬间万物之美丽。带着这种心情,昨晚,我从午夜12时起,一直在甲板上等日出。

  我穿上羽绒衣戴上皮帽,在甲板上踱来踱去,目光不时监视着应该日出的东北方。从南极大陆吹来的东南风,迎面吹来,颇感寒意。有时实在冷得很,就躲进舱里暖和一下,很快又回到甲板,总怕失掉观测日出的机会。时间过得真慢,真有"长夜难熬"之感。从云彩缝隙中光的强弱变化,我可判断出太阳在逐渐自西向东移动。北方的天边,彤红的夕阳,在静静的"南极之夜"分外漂亮。其实,南极夏季的夜,在此时此地〔南纬69度附近〕,只不过不能直接见到太阳而矣。我身背两台带有变焦·镜头的像机,分别装着彩色负片和正片,不时盯着北方的天边,也不时地拍下这动人的美景。夜深人静,船舱内为取暖和照明而发电的马达声阵阵传来,仿佛给这宁静的夜空增添了一点生气。我望着北方,遥想起北京的亲人们,此时,大约是北京时间早晨六点了,人们还在沉睡之中,只有那些远道上班者该起床了。我的夫人和两个孩子也应在沉睡中。也许,外婆快起床为孩子高峰做早餐了,因为他要在七点钟离开家去上学啊!一瞬之间,我的心仿佛飞向了北京……。

南极明星一彬彬有礼的帝企鹅

  东北边的云逐渐在加厚。据我看云识天的经验来判断,今晨难以得机拍日出了。人,就是那么奇怪,有时,往往以情感代替理智。等拍南极日出,这是我很强烈的心愿。我总不太死心,继续地坚持着,等待着。云逐渐加厚,东北方向几乎没有了云缝。时间已过凌晨两点半,看来今晨确实无望了。我只好扫兴地回到舱内休息。小李正憩睡着,有节奏的轻微呼噜声显示出他正在甜梦中。我不忍心惊醒他,没有开床灯,摸黑钻进了被窝。待我蕴酿好了一个拍日出计划后,我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结识两位登山朋友

  昨晚十点许,我刚从甲板上拍云回来,生物学家松田先生告诉我,他要给我介绍两位日本登山朋友,邀请我去他的宿舍。我欣然前往。在国内,我和登山界有紧密的联系,对登山家颇有好感。一听说有登山朋友,非常高兴。

  在松田先生的宿舍,经介绍,我认识了吉田稔和藤井理行两位先生。吉田先生三次去过珠峰南坡,藤井先生也去过珠峰南坡,曾是日本第18次南极考察队越冬队员,1981年去过英国的南极基地。我们谈及有关登山方面的共同兴趣,很投缘。吉田是一位冰川气象学家,他多次提到作登山天气预报的困难。我把我发表的"攀登南迦巴瓦峰的气象条件和预告"一文的抽样本送给了他,他很高兴,并立即展开阅读。他问我关于攀登南迦巴瓦峰的一些困难和问题,我都尽我所知地答了。看来,吉田先生确实是位登山爱好者。当我和藤井先生交谈中,吉田先生不见了。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他兴冲冲地返回来,手里似乎拿着厚厚的一本书,咀里不停地说着"OK!OK!"。我怪之!吉田先生一进来,高兴地把他手中的书递给我,用英语说:"Look!What is this ?"我更奇怪了,忙接过来一看,原来,那是我发表的一篇论文的复印本,题目是"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气象条件和予告"。我问他:"How can you get it ?"他更兴奋了,他详细地向我解释。大约在两年前,他去尼泊尔境内的珠峰南坡登山,在加得满都买到了我国科学出版社出版的珠穆朗玛峰科学考察报告中的《气象与环境》专著,他最感兴趣于登山天气预报那一篇,特意复印了好几份,送给他的登山朋友。这一份是他自己留下的。刚才,因我送给他"攀登南迦巴瓦峰的气象条件和预告"一文,使他联想起这篇文章,便回宿舍去找。终于在他的若干论文复印本中找到了。难怪他一进门时,咀里还不停地说着"OK!OK!"呢!

白濑号考察船在南极

  在日本登山朋友的眼中,我俨然是一名登山气象预报专家。就登山天气预报问题展开了热烈地讨论。讨论的中心议题是:为什么珠峰南坡和北坡登顶的天气条件是不同的。这是我那篇论文中提出的观点,我逐一作了说明。最后,日本登山朋友总结说,"从珠峰南坡登顶的主要危险是大雪,从珠峰北坡登顶的主要威协则是大风及其带来的严寒。"

  我因早有准备要等拍日出,于12点钟便向他们辞别了。

"じ"字的来历

  昨晚,在与藤井先生认识时,松田先生向我介绍:"This is Fuju San ."说完,并在纸上写下了藤井及Fuju。我试着用日文拼写Fuju,写下了"ふじ"。松田先生纠正说,应该是ふじぃ。原,我拉掉了一个ぃ。松田先生颇有兴趣地问我:"Do you know the original letter of ぃ?"我茫然。他紧接着用笔在纸上写下了:From 以→じ。按此说法,原来是从中文的以演变而来。看来,松田先生对日本文字源于中文颇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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