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前进一步都同华老师的帮助和指导分不开

1957年9月,陈景润正式调到北京,进入全国最高研究机构,揭开了他生命史上坎坷而最辉煌的一页。华罗庚的引荐和提携之情,陈景润是永远铭记心中的,对待这位恩师,他尊敬有加,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华老师,谢谢华老师。”不善言辞的他,觉得只有努力工作,才能不负老师的一片厚望。

来到北京之后的陈景润还是保持那种孤雁独翔式的科研方式,他习惯于一个人独处,习惯于单枪匹马去叩响科学的大门。

        

华罗庚充分理解陈景润这种难以改变的个性,他身为研究所所长,给了陈景润充分的自由天地。对于这一切,陈景润始终都是非常感激的。

当陈景润回忆刚到科学院工作的日子时, 他说我从一个学校图书资料室的狭小天地走出来,突然置身于全国名家高手云集的专门研究机构,眼界大开,如鱼得水。

在华罗庚教授的亲切指导和帮助下,我在这里充分领略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数论研究成果,使我耳目一新。当时数学所多次举行数论讨论,经过一番苦战,我先后写出了华林问题、圆内整点问题等多篇论文。这些成果也凝结着华老的心血,他为我操了不少心,并亲自为我修改论文。我每前进一步都是同华老的帮助和指导分不开的。正是华老的教导和熏陶,激励我逐步地走到解析数论前沿的。他是培养我成长的恩师。 

我每前进一步都是同华老的帮助和指导分不开的。正是华老的教导和熏陶,激励我逐步地走到解析数论前沿的。他是培养我成长的恩师。华罗庚除了给予陈景润学术上的指导和帮助之外,还教会了他的学生如何对待困难和挫折,如何选择人生的道路。

“文革”时期,“四人帮”曾派迟群找陈景润搜集华罗庚的黑材料,让陈景润站出来揭发华罗庚“盗窃他的成果”。其证据是,1957年,华罗庚的《堆垒素数论》再版时,吸收了陈景润的成果。但是华罗庚在《堆垒素数论》的再版序言中已经写到,“作者趁此机会向越民义、王元、吴方、魏道政、陈景润诸同志表示谢意,他们或指出错误或给以帮助,不是他们的协同工作,再版是不会这样快就问世的。”

陈景润婉言拒绝了迟群。他单独找到华老的学生陈德泉,据实对他讲:“迟群要我揭发所谓的华老师盗窃我的成果的问题,怎么办?”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陈德泉一下又摸不清陈景润的意图,他试探着问陈景润:“华老师到底有没有盗窃你的成果?”陈景润果断地回答:“没有。”陈德泉暗暗舒了一口气:“那你就据实说吗,反正实事求是嘛。”

陈景润对他的恩师的评价是很高的。1973年,他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他称赞他的导师华罗庚是一位了不起的数学家,希望他在数论研究方面取得更丰硕的成果,认为他在应用数学方面花了太多功夫有点可惜。 

华罗庚很少评价他的学生,何况他有那么多的学生,评价不当容易引起误会。他最多只是在个别谈话时偶尔讲几句。华罗庚曾单独对王元说过:“我的学生的工作中,最使我感动的是(1+2)。”当王元提起他学生的一些其它纯粹数学结果时,他仍然重复一遍:“最使我感动的是(1+2)”。 

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陈景润两次出国访问、讲学。出于对老师的尊敬,每次出访之前他都要到华老家道别、请教。华罗庚曾当面对陈景润和陪同他前来的李尚杰说:“景润的工作是建国以来,我们在数学领域最好的成果。”

陈景润则谦虚地说:“谢谢华老师,您过奖了,都是华老的栽培,我才有今天的成绩。”坐在一边的华师母忍不住插话说:“景润是够用功的,刚才你没回来,等你的几分钟,他还拿出书来看呢。”华罗庚赞许地看着学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当陈景润利用数学所的有利条件埋头工作时,1958年,全国科教系统开展了所谓的“拔白旗”政治运动,在全所大会上华罗庚、张宗燧等人被指斥为“大白旗”。批判的矛头集中到华罗庚的所谓的资产阶级学术思想。陈景润也因此受到牵连。 

华罗庚指导学生的方法是以自学为主,指定一些要读的书,参加一些讨论班,并平均两周和学生谈一下专业。在一个权威人士的带领下,不同学科的人员共同探讨同一个课题,是华罗庚从事研究和培养人才十分显著的特点。

吴文俊院士曾说过:“陈景润同志本来是一个无名小卒,华罗庚同志知道了他的某些工作,就把他引到数学所来。在数学所这样一个环境里,在华罗庚先生亲自指导之下,陈景润同志做出了许多重要的工作。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所谓哥德巴赫猜想(1+2)的证明。这出现于1965年。我相信如果当年陈景润同志没有被华罗庚同志引到数学所来,他的成长奇迹是不可能的。

华罗庚的好友赛尔伯格曾经说过:“要是华罗庚像他的许多同胞那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仍然留在美国的话,毫无疑问,他本来会对数学作出更多贡献的。另一方面,我认为,他回国对中国是十分重要的,很难想象,如果他不曾回国,中国的数学会是什么样。”中国的数学会是什么样,现在已无法猜测,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华罗庚如果不曾回国,陈景润的命运和遭遇必定与现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