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作者

李皓,环境科普志愿者,“中科院老科学家科普演讲团”成员。 1982年毕业于四川大学生物系生物化学专业。1983年至1986年先后在西南农业大学土壤化学系、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生化室工作。1986年至1994年在德国弗朗霍夫(Fraunhofer)研究院汉诺威毒理研究所从事免疫生物学研究,1994年获得德国汉诺威大学自然科学博士学位。1995年回国到北京医科大学免疫系做博士后,研究中草药成分的免疫调节作用。出于对当时中国环境状况的极度忧虑,1996年辞职走向社会成为环境科普志愿者。1997年至2007年主要从事引进和翻译国际环境教育影视片的工作。2000年至2004年为国家环保总局环境使者。2008年成为“中科院老科学家科普演讲团”成员。

北京治尘需治绿地裸土

李皓
2012年02月27日

关键词:尘污染;建筑表面积尘;绿地裸土危害;绿地扬尘治理;城市扬尘源;绿地表土覆盖物;环境管理;北京绿化误区

正 文


2008年春节前,我陪一位美籍华人朋友去看国家大剧院的外观。朋友说,大剧院的建筑已在海外有了名气,要亲自去拍几张照片,带回美国让家人看看。为欣赏这座建筑,我们围它绕行了一圈,却看到,大剧院各面的玻璃幕墙上都有一层黄土样的污渍。这让我们愉悦的心情消失了。
眼前的景象印证了当初对大剧院设计方案提出的一个反对意见。意见说:“北京是沙尘暴多发地区,这一大壳必然有大量灰尘布满壳上,再经雨水一冲刷,必将造成极其难看的画面,至今也找不到清刷这一天顶的办法。” 大剧院建设者曾对这一意见给予过高度重视。后来有媒体报道说:大剧院采用了两种方法来为天顶保洁。一是给玻璃幕墙喷了一层具“自洁”功能的纳米涂层,二是在顶棚上安了冲水设施。而我们看到的玻璃幕墙上的尘土显示:保洁效果并不理想。
2007年,我去过与北京同样少雨的南澳大利亚首府阿德莱德。那儿有一座扇型玻璃天顶建筑给笔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它建于20年前,坐落在阿德莱德植物园内,周边有月季园、耐旱植物区、林地与草坪。笔者去时正遇上当地严重干旱,两个多月没下过雨。但这座建筑的外表却显得一尘不染,干净得像新的一样。

阿德莱德植物园玻璃天顶建筑与周边的绿地 (李皓摄)

仔细看它周边的绿地,竟找不到任何裸土。月季园与耐旱植物区的土层上全部覆盖着厚厚的园林有机物。林地的表土被落叶覆盖着。路边尚未种树的树坑也铺了一层碎树枝,用于覆盖裸土。
在整个阿德莱德市,所有的绿地表土都得到了这样细致的覆盖。覆盖物有木屑、树枝渣、碎秸秆、草渣与落叶。这就是现代化城市保持空气清洁的法宝!园林有机物回土的做法起源于古代中国,现代西方人学习后,将它进行了充分地应用与推广。
国家大剧院因其独特与昂贵的设计与建造,已成为中国的一个国宝。但她的使用时间距今不到半年,其间并非沙尘暴季节,其外观就被灰尘玷污了,使她的美丽大打折扣,为她保洁的难度也很大。

国家大剧院穹顶的滞尘与周边绿地树坑土壤裸露的状况 (李皓摄)

大剧院周边的绿化工程使用了大树移栽法,但这些树的树坑中全是一色裸露的细黄土。不难想象,起风时,这些细黄土会部分飘向空中,飘向大剧院的穹顶,让大剧院蒙上尘土。这一教训若不赶紧吸取,还可能会发生在鸟巢、水立方身上。

与北京同样少雨的阿德莱德使用有机物覆盖树坑来减尘(李皓摄)

用园林有机物覆盖绿地裸土不仅能有效治尘,还能为土壤保水、增肥、透气,是环境友好型城市园林管理的方向。遗憾的是,北京园林界少数权威人士对此方法十分抵触。不久前,在一次会议上,我与原北京市园林局副局长,现北京园林学会副理事长刘秀晨先生相遇。我向他当面建议北京应尽快覆盖绿地裸土,尤其是树坑裸土。他却很生气地回答说,他坚决不同意对树坑裸土进行覆盖,北京园林界的都不同意。理由有二,一是树坑裸土有利浇水,二是不想照搬国外模式。我告诉他,树坑裸土浇水后会很快蒸发。如果覆盖了有机物,树坑浇水的次数可大大减少,道理与秸秆还田相同。但刘先生坚持认为:北京目前树坑裸土的做法是国际先进水平。我无言了,找到了北京治尘难的根源。

北京让树坑土壤裸露的管理方式易使树坑扬尘(李皓摄)

中华人民共和国行业标准《城市道路绿化规则与设计规范》规定:“道路绿化应以乔木为主……不得裸露土壤。”因此,北京路边与绿地树坑中让土壤裸露的管理方式是落后的,也是违规的。

阿德莱德城市道路旁使用秸秆来覆盖绿地裸土,制止扬尘(李皓摄)

北京某主干道旁绿地土壤裸露的状况 (李皓摄)

(发表于《科技潮》杂志2008年第四期)